摘要：联合全域指挥与控制（JADC2）的出现代表了作战方式的历史性转变。这一转变由科技进步驱动，为指挥与控制带来了许多新的可能。尽管，目前科技和指挥与控制都还在发展阶段，但美国空军大学报告《 战争作战层面的JADC2文化》认为，空军可以预先做好组织文化调整，以为此二者提供支撑。美空军必须建立真正不以作战域为中心的文化，让合作伙伴有效参与到作战行动中，构建杀伤网，并在与其他部队紧密联系的环境中执行日常任务。本文将从技术层、指挥与控制层和基础文化层这三个层面介绍美国空军JADC2发展经验，并着重介绍空军杀伤网的建设情况。

关键词：美国，空军，JADC2，杀伤网

在潜在的未来大国冲突中，美空军需要与实力相当的对手竞争，为此，该军种正在转型，其最大的改变是对JADC2的实施。美军必须要考虑的是JADC2对战争作战层面的影响，而对美国空军而言，这种影响体现在其空中部队和空中作战中心（AOC）上。

实施JADC2需要建立一张连接各传感器和机器间接口的复杂网络，以整合各军种、多个盟国和合作伙伴国家以及各毁伤性/非毁伤性作战域。就如1980年代美国面对经济危机时通过一系列精确措施成功渡过危机那样，JADC2形成的不对等优势将使美国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中继续保持军事优势。目前，对JADC2的讨论本质上都是对技术的讨论，并且以未来实现该框架后将形成的状态为主题，而少有关于实现这一不对等优势所需的JADC2人文因素以及美空军文化变革方面的讨论。

如果要在战争的作战层面实现JADC2，美空军就必须像重视科技变革那样重视文化变革。假如把JADC2想象成一座金字塔，那么占据金字塔顶部的必然是极具发展前景的技术。然而，技术之下还有两个不可或缺的基础支撑层，那就是位于中层的指挥与控制（C2）和位于关键基础层的军事人员及其作战文化。

【资料图】

组织文化由指导全军人员行动的价值观、愿景和实践规范组成，只有尽早完成组织文化的变革，才能实现军队的转型。就像一份分析报告中说的那样：“必须尽早对空军人员进行教育，使其了解新的作战方式可能需要改变原有的组织结构和文化，并且，随着JADC2的成熟，这一方面的指导也必须提上日程。”实现JADC2所需的技术可能无法立刻完成开发，但是美空军必须从现在开始为这一新型作战概念做准备。

一、技术层

美国国防部表示，JADC2旨在“在战争的各个层面和阶段、跨所有作战域并与合作伙伴一起感知、理解和行动，以相关速度提供信息优势。”简而言之，JADC2是直接整合各军种、各作战域和各伙伴国家的全部传感器和射手的手段。

美国国防部强调，JADC2的最终预期状态将与美国汽车共享服务公司优步（Uber）所提供的服务相似。优步公司使用APP和算法来生成最佳方案以匹配乘客与司机，同理，JADC2将使用APP和算法来为目标匹配最合适的武器，且该武器可属于任一军种、任一作战域或任一伙伴国家。

为实施JADC2，美国空军开发了先进作战管理系统（ABMS）。ABMS旨在通过云环境和新的通信手段实现无缝信息共享，使用人工智能和由传感器、C2系统和射手组成的物联网赋能快速决策。美国空军认为完成ABMS有4个关键要素：传感网格、先进网络、决策以及火力权限和打击效果交付。

美空军ABMS：军用物联网

二、指挥与控制层

行动准则的改变也是美国空军转型的一部分。作战层的战士们不再遵循“集中式控制、分散式执行”的准则，而是转而采用“集中式指挥、分布式控制、分散式执行”。分布式控制意味着将控制从指挥中剥离出来，确实，美军方已开始习惯“指挥与控制”这一说法了。在JADC2环境中，单一C2节点由于可用于诱敌，因此更容易被破坏或摧毁。而控制可以在多个地点同步进行，多个控制节点可共享通用作战图/通用情报图，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可协助匹配目标和武器，在速度满足需求的情况下，分离指挥和控制可更好地进行作战。

2018年的杜立特（Doolittle）兵棋推演和陈纳德（Chennault）兵棋推演旨在更好地理解全域作战及其对指挥与控制的意义。这两个系列的兵棋推演探讨了灵活控制和综合指挥等新概念。灵活控制指在作战环境中通过多个节点，而非E-3预警机等以平台为中心的单一C2节点或空中作战中心来进行空中作战管理。综合指挥则探索了作战时空军人员如何使用网络、太空、海域等各作战域的火力在战场上及时完成对关键目标的打击。

这些概念将改变空军的作战思路，从以空中力量为中心变为充分利用空中力量。两者的区别在于，后者允许使用其他作战域的力量来实现空军目标。美空军从实施综合指挥的实际方法出发，形成了全域作战能力（ADOC）等新的组织概念，并建立了通用任务控制中心（CMCC）。

三、基础文化层

JADC2概念过于宽泛和宏大，以至于该概念可涉及战争的各个层面。JADC2金字塔顶部的技术层寻求整合各传感器、机器间接口和数据架构，并由此改变作战行动中指挥与控制的本质，即金字塔的中间层。美空军不断投资ABMS技术开发，并通过一批作战应用程序实现了机器间的信息流。然而，空军人员还需要在认知和经验上做好准备，在基础文化层满足实现JADC2的需求。要实现这一点，美空军可以人为中心，建立JADC2文化。其中，要重点关注以人为中心的杀伤网的建设。

构建杀伤网。要培养以合作伙伴为中心而非以作战域为中心的文化，关键在于杀敌的高效率和强效能。构建杀伤网就是构建情报、监视和侦察（ISR），对美空军来说，这等同于分布式公共地面系统（DCGS）。几年前，DCGS仅用于处理由机载ISR系统收集的原始情报。2020年1月，美空军第480情报监视侦察联队开启了DCGS“下一代”计划，强调为空军提供以问题为中心，而非以平台为中心的深度情报分析支持。这类支持由分析师开发团队提供，该团队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可为空军分析情报。

DCGS提供数据服务，可赋能通用情报图和通用作战图能力以助力快速OODA循环（观察-判断-决策-行动循环），目前已成为ABMS和JADC2概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DCGS还在传感网格方面做了大量投资。该系统正在开发用于快速瞄准和远程杀伤链概念的情报应用程序，以推动杀伤网的快速决策，成为JADC2概念的融合引擎。因此，报告认为，在建立JADC2文化的过程中，美空军应更加关注DCGS的发展动态，并寻求机会，将其纳入主要演习、战斗演练和灵活响应方案。

操练。实现JADC2需要将各组织联系起来、建立关系并共同进行战斗演练。通过有目的的反复练习，不仅军队会形成“肌肉记忆”，而且快速、大规模的全域作战流程也会变得越来越清晰。JADC2要求技术覆盖从应用程序到应用程序、从传感器到射手的全流程。而在人力方面，JADC2则要求士兵熟悉杀伤网的各个步骤。为能够更好地识别整合全域杀伤网的有效途径和流程，美空军及其全域作战伙伴部队将需要进行高频率的共同演练活动。

识别全域杀伤网的有效途径和流程不但需要全军的共同努力，而且还需要多次反复实践。以动态目标经验训练为例，“蓝旗”军事演习和“海王星战士”系列演习中都包含这一训练，但是这些演习每18到24个月进行一次，频率太低，难以使军队形成肌肉记忆。美空军的JADC2文化正是通过频繁的战斗演练开发专属流程，并对其杀伤网进行真实有效的测试。发现、锁定、跟踪、瞄准（F2T2）流程正是美空军JADC2文化的一个绝佳例证。F2T2是美空军杀伤链的一部分，在瞄准之后，还有打击和评估环节。美空军自发进行真实的而非模拟的杀伤网训练，以打磨其与海上和地面火力、伙伴国家以及其他作战域配合的全域能力。

发现、锁定、跟踪、瞄准（F2T2）、打击和评估（EA）流程

美空军部分部队通过多域ISR能力包来进行F2T2，以对抗真实目标，并通过F2T2获得的情报来推动多域瞄准流程。在美空军的演练活动中，作战和战术C2、机器间数据共享、军种部队流程和全域规划等全部针对真实的、活生生的、有思想的移动目标来进行。这种F2T2演练的巧妙之处在于，它再现了现实作战中的联合/盟军/全域瞄准过程，并且每年可举办多次。通过高频率的战斗演练，美空军可直观地找到JADC2杀伤路径。杀伤网流程不应由JADC2技术来驱动。空中作战中心的中低层作战单位完全可以通过与全域部队和伙伴国家的信息交流、整合和高频作战演练找到正确的杀伤网驱动路径。

四、结论

报告认为，JADC2金字塔的顶端是技术，但JADC2并不等同于一系列技术解决方案。要有效实现JADC2，顶层的技术必须建立在坚固的中间层，即指挥与控制层之上。这里的指挥与控制同时涉及战术层面和作战层面，美空军必须同步进行灵活控制和综合指挥，使飞行员在作战时不会被局限于空域或与某个以平台为中心的C2节点深度绑定。

然而，上述的技术和C2变革尚未实现。美空军现阶段的任务是构建和完善JADC2金字塔的基础层，即文化层。这是美国空军领导人必须解决的问题。这一文化变革已经开始了，当代空军部队中的年轻一代已做出了多个创新，如F2T2、全域作战概念（CONOP）、挑战原有学说的出版物以及新的空中作战中心构建方法等。未来，美国空军将担起责任，将空军变成可与其他作战域力量协同作战的组织，使得美军能够更快、更流畅、更有效地进行OODA循环并实现预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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